ฅ•ﻌ•ฅ與世界逆行

內容注意：未來設定* 虛擬人物* 

「下班了嗎？」高尾坐上駕駛座，一面發動車子，一面手持電話詢問對方。這是每日必做的事情，互相等待對方下班時間，再一起乘車回家。

「嗯，剛忙完。」在電話的另一頭，綠間坐在辦公桌前收拾著病歷資料，將資料與報告一一歸類，方便明天繼續研究。

「大約十五分鐘後，我們在停車場見。」高尾看了一眼手錶，預計什麼時候能抵達。

「嗯。」綠間正準備掛上電話，又聽到話筒傳來：「對了！今天輪到小真想今晚吃什麼囉！」平常日兩人工作都很繁忙，沒有時間煮飯，每天想吃什麼成了大問題，於是一人想一天比較省腦力。

「知道了。」綠間掛上電話，確認辦公室裡的一切就緒，才脫下醫師袍掛在一旁的吊架上。

邁入秋季，晚間與早晨都特別涼爽，多麼舒適的天氣，綠間關起辦公室的門，鎖上。

「綠間先生要回去了嗎？」一名左手吊著點滴，臉色因生病而蒼白憔悴的女子站在左方。

綠間將鑰匙收起，輕推眼鏡看向對方：「是的。藤田小姐有感到任何不舒服嗎？」要下班前還特別再自己去巡視一次病房，確認病患情況穩定才能安心下班，所以當藤田站在綠間前，讓綠間有些困惑。

「不是，只是想跟綠間先生聊聊。」藤田的身體還很虛弱，無法久站，有些疲憊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。

綠間舉起左手看了一眼手錶，走到藤田的身旁坐下：「如果有任何的不適，可以跟我說。」

「我沒有什麼問題，綠間先生要回家的話可以先走，沒有關係的。」藤田笑容婉約，即使是生病也能瞧出她健康時是為美麗的女子。

「我不急，還有些時間。」綠間將公事包放至一旁的椅上，時間還很充裕，可以多停留一會兒。

「綠間先生真的是很溫柔的醫師呢，能有你這樣的主治醫師，很幸運。」藤田是前幾個月才轉診來此就醫，以前的醫院總是冷冰冰，醫師跟護士也對病人都相當冷漠，來到這間醫院後，發現綠間是個溫柔且體貼的醫師，就覺得就算是生病也不會很難過。

「藤田小姐過獎了。」綠間不習慣這樣直白的誇讚。

藤田早料到綠間會這麼回答他，笑容是更加的燦爛：「綠間先生很謙虛呢！」

綠間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應，自從進入這間醫院工作後，因為對待病人細心又有耐心，綠間就成了病人間人人崇拜的偶像，時常有些過於誇張的讚賞，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「綠間先生，你有喜歡的人嗎？」藤田的問題很突然，綠間還是沒有脫離沉默的狀態。

「其實你不回答我也看得出來，那個來接你上下班的人，就是你的愛人吧？」藤田笑的清淡，像雲朵般飄浮於天空，彷彿世間都跟她搭不上邊。

綠間盡量不露出太多表情，對於不太熟的人他不想透露太多情緒，但這些藤田都看在眼裡：「同性的戀情很辛苦吧？不過別因為這樣而輕易的放棄啊，能有喜歡的人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。」

綠間無法理解藤田說這些的意義，關於他的戀情他不會主動提起，父母親那邊也暫且沒有要說明的意思。

「自從生病後，我才知道什麼叫做人情冷暖，對於無法好轉這件事情我很悲觀，常常還會有就這樣死去，會不會有就此解脫這樣的想法。」藤田的神情很落寞，想起過去的事情心裡不由得的疼痛。

綠間正想開口，藤田望著他搖搖頭繼續說道：「我明白我的病很難醫治，在以前的醫院，醫師跟護士都對我很冷漠，直到遇見綠間先生，看見你總是這麼細心的照顧我，照顧其他的病人。心頭就感受到暖暖的，即使被病痛所折磨，也會因為你溫暖問候而感到舒緩。」

這不是誇讚，是藤田真切的心裡話。綠間對於這話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，是該對那些不負責任的醫護人員所生氣，還是應該對於藤田的言語感到所開心？

「綠間先生，能夠遇上你這樣的好醫生，是我的榮幸。假如……」欲言又止，藤田遲疑了半响又繼續接到：「假如我就這樣走了，你也不要感到是你的責任，我知道你很照顧每個人，但人總是該回去應屬於他的地方。」

當綠間聽完藤田說的這些話，不由得心臟緊縮。其實藤田的病情一直在惡化，每天綠間都是在研究該怎麼治好藤田，但目前都只能做到舒緩、鎮痛這些治標不治本的方法。

綠間故做鎮定，輕推眼睛說：「請對自己抱持希望，不要放棄。」

「綠間先生，這是我自己的身體，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。我很謝謝你每天都這麼努力的在醫治我，但是現實很殘酷，所以我更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而讓你感到挫折，讓其他人失去你這樣的醫生。」

藤田每天都被病魔所折騰，但是綠間有空總是會特別巡視她的病房，詢問她的感覺給她不同的治療。她心存感激，對於這樣一位好醫師，不想因為她的死亡而給綠間遺憾。

『死亡很殘酷』──綠間在決心要踏入醫學界，他已經做好這種心理建設。在這間醫院實習了一年，當上正式醫師也才是兩年的事情，藤田是第一個讓他感到棘手且無助的病人，他一心一意只想治好她，即使知道希望是如此渺茫。

「藤田小姐，只要妳不放棄自己，這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。」苦澀卡在喉間無法吐露，將它化作溫暖的言語給人鼓勵也給自己鼓勵，這是綠間的溫柔。

藤田因為綠間的這句話而嶄露笑顏，她牽起綠間的手：「我會努力，但是綠間先生你千萬別對自己感到自責。有你這樣的醫師，是我們病人的幸福。」藤田已經使出自己的力量緊握綠間的手，但這力道對於綠間要放開還是輕而易舉的，但是他沒有這麼做。

她的手很冰冷，他的手卻很暖和，這種接觸在彼此的心裡激盪。

藤田鬆開握住綠間的手，手掌心還殘留著綠間的溫度，藤田抬頭發現牆上的時鐘，長針已經悄悄向前許多，這流失的就是歲月。「綠間先生，他還在等你呢，快去吧！」

綠間才想起還有個人還在等待他，拿起放在一旁的公事包，站在藤田面前：「不需要我送妳回病房嗎？」

「快去吧，我很好。」藤田坐在椅上對綠間揮揮手。

綠間先是遲疑，藤田站起向前推推綠間道：「你看，我還很有力氣，快去！快去！」綠間才提起腳步緩緩的離去。

走近那輛墨綠與白色相襯的MINI Cooper，就看見駕駛座的人正在把玩智慧型手機看運動新聞。綠間走向副駕駛座，打開車門坐進俐落的繫上安全帶。

「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？」跟約定的時間已經遲了二十分，但是那人就默默的坐在車裡等待，讓綠間有些不滿。

高尾收起手機，將自己的安全帶重新繫上，單手放在方向盤，回頭看向綠間笑道：「你會遲到代表你有很重要的事情，所以我才沒有打電話打擾你，這樣的回答不知道小真你滿意嗎？」這笑在綠間眼裡看起來又討厭又喜歡，就是這樣衝突的感覺，所以自己才會如此迷戀他嗎？

「開車。」綠間撇過頭去不看那令他心神不寧的笑。

「是，我的小真大人。」高尾不會因綠間的遲到而生氣，他很清楚綠間的個性，如果沒有把他該處理的處理好，他是不會出現的，所以他一點也不意外綠間會遲到。

「有想好吃什麼嗎？」

「沒有。」應該說忘了。綠間其實本來就沒有打算考慮這件事情，又剛好遇上藤田跟他說話，壓根把這件事情給忘的徹底。

「早猜到了，小真你真的很懶惰呢，還好我已經想好。」高尾聽到綠間的回答，果然不出他所料，嘴上的弧度久久無法平復。

這句話聽在綠間的耳裡就像是挑釁，讓綠間頗不滿意的瞪向高尾：「那以後就別問我。」高尾趁著紅燈時看看綠間的表情，雖然別人看起來覺得那眼神是充滿怨氣，在他眼裡看起來卻是充滿傻氣。

在高三畢業的那一年，綠間理所當然以優秀的成績考進醫大就讀，高尾則是在考前一個月被綠間的魔鬼訓練所拯救，雖然不能一起進入醫大，但也順利進入一間算不錯且在醫大附近的大學。

在放榜的那一天，高尾向綠間表明心意，原本抱持著肯定會被拒絕的決心，沒想到綠間的回答令他喜出望外。從那之後，兩人為了讀書方便，還有高尾說想天天看到綠間這理由，一同在兩所大學中間租了間小套房。

進入醫大的綠間因課業繁忙，無法參與籃球活動，終止他的籃球生活。而高尾上大學之後仍有繼續打球，在賽場的表現也相當不錯，在課業上也仍需要綠間抽空補救。

在抉擇大學畢業後的出路時，高尾猶豫要繼續去打職籃還是選擇就業，因為這個問題跟綠間討論許久後才下定決心。他選擇讓籃球在他的生命中畫下句點，雖然惋惜但他不後悔。

綠間認為高尾會放棄籃球都是因為他的因素，還因為高尾這個決定而和高尾冷戰兩個禮拜，最後還是高尾細心的跟綠間解釋下，才順利化解快要分手的危機。

高尾在一間小公司當主管，雖然薪水沒有比綠間來的多，但是也很足夠他們一起生活。

一起存錢買房子、買車，也能算是他們生活的美好紀錄，高尾很樂意當綠間的司機，願意配合他的時間一起上下班。對於這輛寶貝愛車，可是花了他很多心思才找到的，就算分期付款還要很久才會繳清，但是他付的甘之如飴。

來到一間說充滿日本傳統特色的小餐館，這裡雖然不能跟高級餐廳相比，卻是充滿最樸實美味的好地方，這裡更充滿著他們許多回憶。高三那一年拿下冠軍後，他們意外找到這間餐館，變成了這裡的常客。

店內播放老闆愛聽的演歌，佈置到整體建築全瀰漫著傳統的日式風格，客人不多所以沒有太多的人聲喧鬧，是個可以安靜談心吃飯的好地方。

高尾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，手機放在桌面上，手指滑來滑去：「啊──都要餓扁了，小真不餓啊？」

「現在是在怪我遲到嗎？」綠間解讀高尾的言語方向很不一樣，他總覺得高尾處處針對他。

「吶，小真其實你才是天蠍座吧？真愛記仇呢！」笑容裡充滿著對綠間的溺愛，他就喜歡綠間這樣子，看起來就是很想讓人好好的疼愛。

綠間拿這笑沒輒，高尾絕對是上帝派來對付他的剋星，不然不會有人跟高尾一樣這麼厚臉皮，總愛賴在他的身邊，又愛亂叫那些甜膩的稱號。

綠間不知道因為高尾的這笑，他的臉正泛起紅光，讓高尾看的很樂。捉弄他，是高尾的樂趣，也是他們之前無可救藥的小情趣。

餐點送上，高尾立刻坐好拿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，筷子才剛伸出要夾菜，綠間就用筷子阻擋他：「請假呢？」

「很順利的請好了。」高尾嘟著嘴把筷子抽回，無奈的咬著筷子。

「少裝無辜，吃吧。」綠間很想拿筷子戳高尾，年紀都二十好幾還嘟嘴裝可憐，他還以為他是高中生嗎？

「嘻嘻，那你明天想做什麼呢？」

10月6日與6月10日──是他們很重要的日子，這是高尾心疼綠間無法繼續打球，為紀念在秀德時期他們的球衣號碼而所約定的日子。如果這天是非假日都會特別請假，去一日旅行或者是打籃球，可以徹底放鬆的一天。

「沒有想到。」以往都會好好的計畫這天，這次很反常的哪也不想去，什麼事情也不想做，靜靜的待在家裡似乎也不錯。

高尾隱隱約約感受到最近綠間似乎很壓抑，下了班就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研究跟醫療相關的書籍，看來是碰上什麼棘手的事情，會使他如此埋頭苦幹的理由也沒有幾個。

服務生將紅豆湯端上，這是綠間的最愛，原本受不了紅豆湯甜膩的味道的高尾，也漸漸受到綠間影響，開始跟他喝起紅豆湯。

高尾今晚話不多，綠間一直在思考別的事情，也沒有注意到他安靜的這點，吃完飯到開車回家，兩人的對話區指可數。

高尾將兩人的公事包放進書房，一邊扯鬆領帶一邊走向靠在沙發上的綠間。綠間閉上眼睛，倚靠沙發椅背，很疲憊的樣子。站在綠間的身後，悄悄的取走綠間的眼鏡，雙手輕輕貼在他的太陽穴上，緩慢且溫和的幫他揉著。

「唔，你不用這麼麻煩。」嘴上這樣說，但還是沉浸在高尾對他的溫柔溺愛之中，這是這幾年被他寵壞的結果。

「什麼事情讓你如此鬱悶呢？我的王牌大人。」王牌大人，高尾偶爾喜歡這麼叫他，從高中說到現在，以前綠間曾制止過他繼續這樣叫他，但嘴是生在高尾的身上，他想怎麼說綠間都由不得他。

綠間說不出口，害怕說出來的話一語成讖。看見綠間貌似有難言之隱，高尾也不想追問，他們之間很少秘密，會讓綠間這樣沉默，可見真的是很難以啟齒。

體諒，是高尾給綠間最大的寵愛，就算再怎麼遲鈍也能看出高尾是多麼的替他著想。

「一起洗澡吧？小真。」高尾從綠間的身後環抱住他，心疼的在綠間的臉頰落下一吻。

「嗯。」同居後並不是這麼常一起洗澡，因為偶爾他還是會對高尾的身體感到害羞彆扭。

高尾放開綠間轉身走向浴室放洗澡水，在走回房裡拿了浴袍掛在浴室裡，全然像個家庭主婦，看著他忙進忙出的身影由不得會心一笑。

「小真，你想自己脫衣服還是由我替你服務呢？」睹見綠間笑他的模樣，走向綠間的同時也正在解自己襯衫的扣子。

「我自己來就好了，你這樣真像個變態。」綠間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擋在兩人中間，阻止高尾想要胡鬧的行為。

「變態？那你大概沒有遇過才會這樣說。」高尾覺得有趣，決定逗逗這個不坦率的人，一手抓住抱枕往旁邊一丟，一手扯住綠間的領帶拉向自己。

「喂！你想勒死我？」綠間被猛然的這樣一扯，感覺自己快要窒息。

高尾將綠間的領帶卸去，撫摸著綠間的側臉：「我怎麼捨得？」語畢，高尾吻上綠間的唇，跨坐在綠間的腿上，手也閒不下來的解除綠間的扣子。

這陣子忙碌於藤田的治療中，他下了班回來就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研究，明明就忽略了這個男人，他卻從來不吭聲，這男人從生活裡默默的寵愛他。

綠間不反抗高尾熱烈的親吻，能夠這樣緊緊貼在一起的時間，在出社會減少了許多。每當綠間研究告一段落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，回到房裡時高尾已經熟睡，一旁的矮櫃上還會有高尾睡前準備的水跟維他命。

他就是這樣，一點一滴的滲透進入你的生活，說話總那麼輕浮愛調侃，做起事來卻是如此細心，讓他徹徹底底的打從心底被這男人所征服。

高尾戀戀不捨的離開綠間的唇，將額頭抵在綠間的額頭上：「浴缸的水可能都快溢出來了吧？」

「這也都是你害的。」就算沒有眼鏡，看見高尾如此貼近他，還是可以看清他的眼神是多麼的渴望。

「那你想在浴室還是在客廳？」充滿情色的問候，高尾很刻意，但這是他最近唯一可以索求的機會，怎麼能放過。

綠間被這麼直白的問著，不禁臉紅，別過頭去不讓高尾所看見。哪裡都好，這是高尾解讀到的意思。

在客廳退去兩人的衣物，才跌跌撞撞的走進浴室裡相歡。綠間很少這麼失控，但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跟高尾身上也不意外。

放肆的宣洩一番後再泡個澡、吹個頭髮，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能夠在胡鬧，相依相偎的躺在大床上。

綠間早已疲憊的在高尾的懷裡睡去，看著他纖長濃密的下睫毛，還隱隱約約看見因最近熬夜而留下的痕跡，高尾捨不得睡去。摸摸剛吹好頭髮而柔順的髮絲，殘留在兩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香味，過去的他不可能會想到今天他們會有這一步。

奇蹟般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，命運般的無法從心裡抹去，完完全全無法想像。「怎麼辦呢……小真……」無奈的問，即使懷裡的人兒無法回答，高尾也都深深感到糟糕，但已無法回頭。

難得睡到自然醒的早晨，綠間摸不到床頭櫃上的眼鏡，高尾起身走去客廳在走回手上多了綠間的眼鏡。

「不要把我的眼鏡亂放。」綠間帶上眼鏡，周遭的一切才又變的清晰。

「我放在很安全的地方，不然不會這麼完整的出現。」高尾脫下睡袍換上居家服飾。

「你瘦了。」綠間篤定的說道，他也不清楚自己這麼說的意義在哪裡。

「可能是最近公司比較多雜事，所以沒辦法準時的去吃午餐的關係吧。」高尾拉起上衣對著鏡子照照自己的腰身，不覺得自己有變瘦。

綠間走下床打開衣櫃換衣服，這才發現身上多了幾個像是瘀青又像是吻痕的東西，瞬間怒視高尾：「你這混蛋。」

高尾看見那些痕跡，無法克制的大笑：「哈哈哈──這你不能只怪我，誰叫你昨天一直撞到東西呢，雖然有些也是我留下的。」

綠間將脫下的衣服使勁丟到高尾身上，怒氣沖沖：「去洗衣服還有客廳也一並整理。」想起昨晚瘋狂的舉動，綠間感到懊悔，而且深感客聽應該是一片凌亂，依昨天的情況看來。

「是是是，王牌大人。」美好的一天，從洗衣服跟清掃家裡開始。

綠間當然也沒有狠到全都指使高尾一個人去做，他也有幫忙，雖然做的不多。整理完畢，高尾走進廚房開始想今天要煮些什麼，綠間則是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等待咖啡煮好。

沒有計畫也有沒有計畫的好處，悠閒自在的待在家裡放鬆，兩人一起躺在沙發上睡午覺。

綠間的電話響起，看見來電顯示來自於醫院，綠間的心裡忐忑不安，久久無法按下通話鍵。

高尾看見他如此遲疑的樣子，毅然決然的按下通話鍵，對方傳來：「綠間醫生！不好意思打擾您休假，但是藤田小姐他的情況突然惡化的很快，您能否盡速回到醫院？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喉嚨感覺到苦澀，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。

綠間從沒有在這種日子離開過高尾，一離開就是人命關天，這來的太突然，他還沒有做好心理建設。

「小真，這是醫師的責任，你不需要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，所以而對這些事情感到遲疑。」高尾緊緊擁抱綠間，他感受到綠間正在顫抖，雖然他不明瞭原因，但他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安慰他。

「她有可能會死。」千言萬語哽在喉間，現實很殘忍，昨日她還能跟他自在的談話，現在就必須進行急救。

「相信自己也相信你的病人，無論死亡與否，你都該盡你最大的責任。你那麼細心的在照顧每個病人，每天熬夜就是為了治好他們，你的辛苦他們都會了解的，所以不要猶豫。」高尾的言語就像是強心針，心中那些不安被抹去。

「我先去發動車子，你要拿什麼快去拿。」高尾趕緊起身去拿鑰匙，準備送綠間去醫院。綠間拿了一些重要文件，就趕緊坐上車，直奔醫院。

忐忑不安，綠間在車裡很緊張的看著文件，腦裡在盤算著該怎麼做。

「小真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著你，相信你的病人他一定也明白你的苦心，你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可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。」高尾的車速不慢，卻能泰然的告訴綠間這些，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跟著驚慌，綠間也會無法思考。

這些話跟藤田的話語很相似，他一定會竭盡全力阻止悲劇發生。

來到醫院的停車場，就已經有名護士拿著文件在電梯口等待他，看著綠間和護士慌忙的討論進入電梯裡，高尾趕緊將車停好，等待另一部電梯。

綠間在手術房緊急急救藤田，一分一秒恍如隔日，站在手術房外的藤田家屬與高尾也不好過。

高尾很緊張，坐在手術房外的椅上，雙手不安的合十祈禱。

漫長的三個小時經過，綠間脫下口罩和手套走出手術室，臉色凝重低沉著嗓音說：「請你們進去看她最後一面。」

藤田生命的休止符畫上，家屬悲痛的哭喊，藤田的姊姊扶著哭到崩潰的母親走進手術間。

「我很遺憾……」綠間渾身顫抖就連說話也都很費力。

高尾想上前安慰，藤田的父親搶先上前緊緊抓住綠間的手，激動得落淚：「綠間醫師我很感謝你，原本小女的性命早該在幾個月前就結束了，是你讓她多活了這些日子……」哭的太傷心，哽咽的無法將話說的完整。

「小女說……很感謝你在這些日子裡的照顧，讓她重新對生命感到溫暖。……但如果她不幸走了，請你不要自責……你的努力她全看在眼裡。」吃力的將藤田的話傳達給綠間，身為父親對女兒感到萬般不捨，但是他也很明白綠間是個非常優秀的醫生，他一點也不會將錯誤怪在他的身上。

藤田父親緩慢的走進手術房見女兒最後一面，綠間這下是徹底的崩潰，眼淚不斷的從眼裡流出，高尾趕緊衝向前緊緊擁抱綠間。

輸球還有機會再贏回來，生命輸了就再也回不來。綠間首次嘗到病人在自己手中死去，那是多麼的殘忍與無助，悔恨遠遠比在球場上來的要多出更多。

「小真，你已經盡了人事，但天命如此。哭一哭，就重新回到該回到的崗位吧，但在這之前我都會好好的陪伴你。」高尾也難掩難過，他們一起哭泣的回憶只停留在高中，看見綠間哭的如此傷心，他的心情也不好過。

「被病魔折騰這麼久，她回去了屬於她的地方，不必再受到痛苦，也算解脫。」高尾一字一句強忍眼淚說完，綠間都聽進去了，但是他無法阻止眼淚停下。

把悔恨化作動力，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拯救每個病患，這就是醫師的職責所在。生命終有盡頭，不留遺憾的渡過，就是燦爛的人生。

首先...這篇爆了我很多字數，這是我一開始沒有料想到的。

第一次打了7570個字，原本想分上下，但是不知道該從哪裡分段，所以就整篇貼上。

或許故事的結局不是那麼的完美，但是我想描寫出很寫實的一面，但由於好像太過真時我感覺好痛。

中間的內容改過很多次，手稿的發展和正式文案不同，我思考了很久才決定這樣。

"只要愛沒有停止，故事就會繼續下去"這是艾達平告訴我的話，讓我有從這篇文章平復過來。

希望大家喜歡!!謝謝~